出了宮，燕如歌一直想著顧景時方才對自己說的話，面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看著她的反常，巧巧幾人也都明白是因為何事，不由得偷偷笑了笑。

既然去不了姑蘇，燕如歌便整日在醫館待著，來醫館裏看病的人越來越多，大多為的也是疫病，眼下燕如歌同姜老頭並無進展，所以也只能無可奈何。

眼看著一日一日過去，京城內因為疫病去的人也越來越多，可宮裏頭卻是沒有什麽消息，燕如歌更是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停在藥館兒內踱步。

近日裏來，京城內疫病泛濫，百姓更是無心農作，整日擔心著疫病何時才能痊愈，整個京城不再覆先前那般繁華，反而似是籠罩上了一層灰暗。

燕如歌一時想不明白皇上心中是怎麽想的，京城中疫病如此嚴重，怎的也不見皇上派太醫前來為百姓醫治。

不過想來也是，那太醫是為宮裏頭貴人治病的，怎能如此隨隨便便便出宮。

她轉了轉眼珠，而後猛地拍了拍桌子，似是想到了什麽，燕如歌面上滿是笑意。

“丫頭？”姜老頭輕輕開口喚了句，本還想繼續問下去，卻見燕如歌已經興奮沖沖的出了醫館。

看著燕如歌愈來愈遠的背影，姜老頭捋了捋胡子，眼中滿是欣慰的神色。

燕如歌來不及租馬車，一路狂奔回了燕府，到了內院時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打濕，額上也有汗珠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著。

巧巧連忙迎了上去，從一旁取出了把折扇為燕如歌輕輕扇了扇，還沒等她開口，燕如歌便先開口了：“巧巧，從前我記得有人贈與我了一副名畫，現下可還在內院？”

“小姐放心，那畫還在，只是小姐，你怎的好端端的問題這個了？”巧巧眼中有幾分疑惑的看向燕如歌，卻見燕如歌從一旁猛地站了起來轉身進了庫房內。

從前燕如歌不喜讀書，所以有不少珍貴的書畫都被燕如歌隨手丟進了這庫房內。

不過說起來，這庫房內的書畫並不多，燕如歌不過隨意找了找便從角落裏將她要找的那畫翻了出來。

那畫的包裝甚是精致，上面繡著的龍鳳呈祥圖更是活靈活現，一看便知道是上等。

燕如歌心中亦喜，帶著畫便去了西宅。

燕二爺一直以來做的都是整理宮裏頭書籍的差事，燕如歌想著或許這些書籍裏會有歷年疫病的醫治方法，若是現下能用來醫治，那會省下不少時間。

據她所知，燕二爺甚是喜歡收集名書名畫，而她手上的這幅便是不同尋常。

果不其然，原本還有些躊躇不定的燕二爺在見到燕如歌取出那幅畫後眼中都有些泛光，最後還是應了下來。

宮裏的存書閣甚是偏僻，有時更是一年半載都看不到人影，燕如歌倒也不必拘束著，取了鑰匙大搖大擺的進了存書閣。

剛進門，她就有些傻眼了。

原本她以為皇上的禦書房已經夠大了，沒想到這存書閣竟然比禦書房還要大一些，這麽多書，若是讓她翻起來那可得等到何時？

她正抱怨著，便聽見存書閣外似是有什麽動靜，連忙左右瞧了瞧，躲到了書櫃後。

她今日來存書閣一事只有燕二爺知道，若是讓宮裏的其他人看了去恐怕她定是會被當成賊抓進大牢。

燕如歌瞇著眼，時不時地便朝著門口處看上一眼，原本她以為來的定是宮裏的宮人，卻沒想到那身影竟然如此熟悉。

是施元裴同二公主！

他們二人整的會在一塊兒？

因為施元裴的緣故，上次的慶功宴她險些沒被二公主生吞活剝，沒想到現在這二人居然在一塊兒。

“元裴！”二公主有些怒意的喊了句，上前拉住了施元裴的袖子，這才沒能讓他離去。

只是不論二公主如何喊，施元裴都充耳未聞一般，看都沒看她一眼。

看來果真如同京城中的傳聞一樣，這是二公主只是對施元裴一廂情願。

不知怎的，燕如歌一時有些同情二公主，若是二公主知道自己一心念著的人是那般衣冠禽獸，定是會失望至極。

她小心翼翼地向後退著，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眼睛迅速的在那櫃上掃了一遍又一遍，只不過看了許久她都沒有發現有哪本兒是關於疫病的。

燕如歌有些喪氣地嘆了口氣，正想擡腳，卻因為光線昏暗沒有註意到腳邊的花瓶，將那花瓶重重的踢倒在了地上。

啪——！

一道清脆的響聲傳了出來，二公主頓了頓，而後轉身朝著燕如歌的方向看了過去。

“誰在那裏？”二公主聲音有些警惕，緩緩的向著燕如歌哪個方向移動。

燕如歌重重的吸了口氣，看來現下這局勢她也沒有藏著的必要了。

這存書閣平日裏是不許旁人隨意進出的，想來二公主同施元裴也只是為了尋個人少的地方說話，並沒有皇上的許可，就算被他們見著了又如何？

想著，燕如歌吞了口口水，而後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是你？！”二公主同施元裴都有些驚訝，不可置信的看著燕如歌，沒想到燕如歌竟然會在這裏。

二公主有些心虛的看了眼燕如歌，開口問了句：“你怎麽在這兒？”

“二公主同施公子不也在？”燕如歌挑了挑眉，並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頓了頓，又繼續道：“二公主放心，方才你們二人所說的我並沒有聽到。”

燕如歌知道，二公主擔心的恐怕便是這件事了。確實如她所說，方才她一心只想著快些找到那書，哪裏有心思去偷聽二人說話？

見燕如歌還算識趣，二公主也沒說什麽，她理了理衣裳，便又成了先前那副高傲的模樣，轉身出了存書閣。

施元裴有些緊張的看著燕如歌，似乎是擔心她會誤會什麽。

燕如歌只覺得好笑極了。

她正想開口，眼睛隨意瞟了瞟，卻不由得心中一喜。

不遠處的那櫃子上放著的正是燕如歌要尋的書，可真真是應了那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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